玻璃的瓶子碎成若干碎片，小的部分成了玻璃渣，没有掉落到地面，而是随着拳头的紧握嵌进了手里，或者溅到脸上、脖子上。

冰蓝色的液体带着寒冷的温度，顺着头发、顺着脸和脖子流到衣服上。

我看着一地狼藉，感觉两眼发花，耳朵发鸣，大脑里满是“嗡嗡”的声音。

你们看，这就是我觉得没有完整的记忆，就不是完整的我的原因。

“我不记得我有订过婚。”我转过头问严立，“男方是谁，我要退婚。”

可能是耳朵还没有恢复正常，嗓音不是熟悉的那个，我原来的声音……别想了，现在又怎么能清晰想起。

我把手上的碎渣子拔出来，然后依靠摸索清理了脸部和颈部。

运转灵力，将灵力输送到受伤的地方。天生的体质能吸收灵力达到快速恢复的结果。当然，如果频繁受伤和恢复，还是会跟普通人一样留下隐患。可以理解为积劳成疾，就跟绝大部分快速回复的医疗符一样，这是人类局限性造成的必然副作用。

我这几天消耗灵力有点多了，考虑到之后几天会遇到的事情，已经到达了临界值，需要谨慎并注意恢复调养。

严立犹豫了半天，说：“你不能退婚，只能离婚。”

“嘭”。

脑子里又炸了一次烟花。厉害了，我不仅有婚事，而且这婚事十年前就办过了。

可能连续两次冲击，这次我已经有了抵抗力，所以回神快了些。我也才想起，第一次冲击里的另一个问题。

“复活？”

我觉得我可能嫁了个糟老头子。我的意思是，十年前结婚的人，可能现在已经三十老几了。嘛，战争年代死的人很多，不可能真的嫁了一个头发花白的人，我大伯那时候还没死呢，空家可杀不可辱啊。

同理，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也没可能。

不对，那些都不是重点！

“十年前死的人，怎么可能现在复活？”

真的，绝对至少十年前就死了。不然我失踪的那会儿非找上天，后来空家灭族的时候也不能没点反应。空家这个大族，不管它愿不愿意，情报都是满天飞，哪有族长嫡系联姻，灭族了都一点波浪都没有的道理。

但是呢，复活这种事情，就算是明氏一族也没有复活死了一个月以上的人。具体搞不清，总是就是灵魂与黄泉的那点事儿。

“不是最近才复活，是之前死过一次，后来就隐藏了身份。”

“哼。”那么不管空家、不管我是为什么。虽然我也不想让他管，但还是很生气。

“他是不是……有什么事？”我问，“权力、钱财、人际关系产生的纠纷，对了，他之前是怎么死的。”

“……你不知道？”

“不知道哪件事？哦对了，我还没说过，”我抬手指了指脑袋，“记忆被封印了一些。没事，以后会解除了。时机到了水到渠成啥的，反正不用瞎操心。”

还好我话说得快，差点丢出一个重磅炸弹连自己都炸了。我可能不想看，严立皱着眉头思考怎么替我解决问题的办法的模样。

人类很奇怪，总是别人不能解决的自己能解决，殊不曾想，容易解决的简单事情，哪需要他帮助。

当然，适度的不会判断，是人类社会稳定的基石。

不过我对于别人的帮助，不是普通人层级的需求。我厌恶一些不能解决麻烦的担忧，而如果真的有人能帮助我，那也是合作了，总之不可能单一地接受援手。

可能也跟不信任有关系，但我也不知道呢，不知道我怎想。人连自己都是了解不清的。

“不管那桩婚事如何，接受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影响。”我随意地笑笑，“你看，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。这么几年都没有事情，总不会我知晓了反而会出大麻烦吧。”

“你不明白，”他依然是那副半吐半露、字斟句酌的模样，“他的身份，还有一些事情，被卷进入，你会有大麻烦。”

“呵呵，你也太小看我了。”我思忖着，“反正呢，既然是现在公开复活的事情，取回原来的身份，那么一定是有原因有计划的。人总有欲望，有想要的东西，那本该是他的，在正常人生下应该获得的东西，在等了这么多年之后，不过挑起什么风雨都不是他一个的过错。”

任何腥风血雨，都绝不只是一两个人的错，不是吗？

我看严立的这副态度，应该是什么能搅弄风云的大人物，但是我不在意，我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被卷进去，然后被风搅成碎片的软弱家伙。如果要拉我下水，那么是帮手是敌人还不一定呢，搞不好我也反过来拉他，拉他一起下地狱。

不不不，单纯这样就不玩了。等到时候再说吧，现在可不一定是值得我舍命玩一把的人物。

经过这会儿的功夫，身上的伤口也都愈合了。

“洗浴室在哪儿？我需要洗个澡再换个干净衣服。而且不好意思把地板弄脏了。”

“没关系，我带你去。等会儿我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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