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然后那两个孩子就打起来了，拉都拉不住，当然我们也没想拉。但因为太不上心了，所以让他们一不小心撞倒了墙角边的花瓶架，花瓶蹭地一下掉落到地下，碎得不能再碎。”

让我们来理一下，说话间的话题是怎么从盘子跳转到两个孩子身上的。

先是去买碗碟，然后看到一款四季花卉，然后小叔叔说有一个人喜欢这类花纹，家里的摆设都是这种花纹。

不过有一个不是。

现在是了。

因为那一个，在上一句闲聊中，被打碎了。

小叔叔眉飞色舞并夹带手势比划着地说：“我再次强调，温昌文家里只有这一个鱼龙变化的花瓶。正所谓不喜欢才会更喜欢，这一件并非俗类，而是破格存在于他的家中的，属于信仰一类的喜爱，就算他家中的孩子……”

“等一下，你说的是人间事？”

我可能印象不深刻，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孩子。

“不是。”小叔叔摇头。

“那你卖什么关子，都是黄泉人，还能魂飞魄散自己家的小孩？”

好像有哪里不对。

是了，这一家又发生了什么。又是一宗灭门惨案？

“当然不会。”

小叔叔付完一打瓷盘的钱，走出摊位范围，对我说道：“但是你知道他跟我们家的亲属关系的。”

“嗯。”我点头。

温昌文，是我祖父的祖父的外孙的儿子，也就是说……

“表亲。”

“所以你觉得来他们家串门的小孩，是哪一家的呢？”

小叔叔一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目光来看着我。

如果从心智来说，玩闹中毁碎花瓶的孩子，一定是真的孩子。

我之前也说过，空家的嫡系往上数一代，只有这三个英年早逝的，往上数一代，往旁边再数一数，就有十几二十几个人了。

但是回到这个话题，只论适龄小孩人数，倒也不算多。

这故事发生在前几年。小叔叔既然问我，左右也不可能是我不知道的人。

那么一定就是那几个人选中挑一个了。

性格我都了解，没一个合适的啊。

“我真想不到人选。是哪一个？泛嫡系中，没有这么不懂事的。”

毕竟那会儿是战争期刚过嘛。族中因为搬迁的事情，也是表上事务繁忙，内里还有与东乡人员之间展开联盟的复杂心理角逐。有哪个孩子不懂事乱胡闹，也一定会立刻被教育的。

而且，那会儿最胡闹的就是我。

并且看我胡闹的本事，也知道我们空家的孩子，真的不是还沉迷于小打小闹的。

我沉下脸来，严肃地对三叔说道：“你可别开玩笑。要是一会儿故作高深地说一句其实就是我，这一打盘子，现在就有用。”

说着说着，已经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块盘子，竖在脑袋一旁。

没有让卖盘子的人用绳子捆绑扎紧真是太好了。

要不然哪有现在一个个拿出来有气势。虽然我暂时还没有一个个拿出来。

虽然我已经在脑海中描摹了一次次的拿盘子挨个扣脑袋的画面了。用我们专业的说法来讲，这叫做动作预演。

“别激动别激动。我这不是为了表述得有趣才卖点关子嘛。”

话虽如此，他倒也没表露出多少畏怯。

“小叔叔，这时候你就正经一点啊。”

“啊，抱歉。”

他稍微正色了一点。道：“人的变化是会非常大的。在没有的死亡的压力，那些曾经被灌输，还没有彻底吸收的思想会荡然无存。取而代之的，是成年人的认知中，礼法绝对不容的事。”

不得不说，他稍微正经一点，就变得十分有魅力了。

但是。

“讲了半天还是没讲。”

“啊，对对对。总之就是谷柳家的孩子。你印象里，十分乖巧的那个。”

然而那个十分乖巧的，已经是一个和别的孩子相处不好，在别人家里打架，还打碎重要花瓶的人了。

我冷哼了一声，道：“幼稚。”

既然已经知道是什么人了，那么这故事也就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了。

缓缓放下举碟子的手。

三叔：“你就一点不惊讶。”

“你这是在另有所指？”

“啊？没有啊。”

他的眼中尽是茫然。这次不是故意说反话逗我。

“那么……其实我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。我毕竟，见得也不少。”

人们都说死亡令人成长。

家庭的重大变故，处理大小事务，以及心理上的挺过哀痛，都会使一个人由内至外地蜕变一番，脱胎换骨、再临新生。

而身为战斗者，见过的尸体比一般人见过的活人都多，按理说，已经无喜无悲，坚定再无动摇。

不过，比起纯杀戮的事情，还是心机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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