陌生女人在船头安放了一个御水的珠子，可以自动驱使水流推动船体前进。

坐在船上的风景，和走路时略有不同。双目四望，总会突然发现漂亮的景观，但无法停下；从另一个角度才发现已经过去的石笋、石柱的魅力，却不知道另一面的样子，因为在能看到的时候没有留意。

陌生女人说，她经常来这里，这地下的水脉，她早已一清二楚，有的是奇观要向我推荐。

“那么说，你是本地人了？”

“我住在赤泽，并将长期住在赤泽。”

“不是很明白，反正你很喜欢这里吧。”

“嗯，我很喜欢这里。”

她低头看着水面。从我这个角度，只能看到她的侧面。倾斜身子靠在船板上，一只胳膊立着，用手轻轻撑着额头，坐姿随意却也端庄，有一种流畅的美丽。

我还注意到一个小习惯，她只要抬手，总是喜欢把小指高高地翘着。

不知道那浮跃的波纹有多好看，但从她上扬的唇角、和眉间的舒展，想必在她眼中是一副清澈灵动的模样。

前方有光亮，洞口到了。

不知不觉，地下河已经变成地上河了，夹在两岸石壁中，随着水流的壮大，视野也愈发开拓。

本来是打算看看石头的，但这么被陌生女人带着游河走一圈也不错。

我觉得这么叫她陌生女人不方便，于是问她姓名。

“明清玄。”

我现在下船还来得及吗。

她微微一笑，还是一副平和的样子。她说：“唉，和鬼之国的那些没关系。我现在，不过是一个神使，被神冠以姓氏。”

“那么明这个姓……”

曾经有一些传闻。

“阴阳两力相融合，是神才能达到的境界。”

“原来那些传闻是真的。”

那么有些事情就有深究的必要了。我产生了对某些事情真相的渴望，这渴望把什么顾虑都压下去了。我问她：“为什么，为什么是神的赐姓，却只有那一个家族……？”

“这很简单啊。”明清玄站了起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“神使有挑选神使的资格，说到底骨子里不过是个人，人类最相信的，还是只有血脉。”

她说：“把子女培养起来，如果不够格，除了便是，最终能成长的，就只有神使了。”

“可是你还是当上神使了……还有其他人吗？”问这个问题的时候，我已经接受了那个令人寞落的答案了。

“呵呵，你身边不就有一个吗？”

……

我震惊了。

什么都说不出。

等我反应过来后。啥，明华吗，那个这么多年在丰国国都混得风生水起名声还在不断扩大的人？

我本以为这背后有什么交纵复杂的势力关系，包括他的家族，他家族背后的利益集团、整个丰国的上下好几个阶层及争斗，却不料这么简单。

“这有什么好激动的。哼。”她冷笑一声，“你不也是吗？”

厉害了！厉厉害害了！

那么……大家好，从今天开始就可以正式叫我明石榴了。算了，我不想跟那个红火火的水果搀和在一起，跟第一除妖师的风格不配，还是叫我十六吧。

再算了，随你们。

这个世界，我暂时不想思考了。

船靠了岸。我跟随明清玄下了船。

别在意，我还好好的。停止了思考世界也不会毁灭的，还是要乖乖面对，还不如恢复正常。

所以我就恢复正常了。

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，反正还有随时可能会发生的恢复全部记忆的刺激等着我呢，要疯也不是现在。

我不知道明清玄想去哪里，但是她移动了，我想跟着她移动应该没有错。

离开了水域，烈日照着，又一路走动，很快就觉得热了。我其实算是比较容易出汗的体质吧，只不过平时会用术给自己降温。

这方面的原理复杂，我也只会用术，不懂如何解释其中的运作道理。

很奇怪的是，我现在不想用术，有一种不敢再高手面前动作的压力，更有的，却是这种回归朴实、回归平凡的跋涉很暖心。

已经足够热了啊。可是让自己更暖一点，是怎么也不够的。

“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？”

这个问题，我向阿炎也问过。

“没有。”

我突然感到悲伤。我想，这次恢复记忆，给我带来的没有惊喜了，只有惊吓。

“你能不能，阻止我的记忆恢复？”

“当然可以。”她看出我的疑惑，“你现在的精神脆弱。就算刚才得到了钥匙，现在我也要重新换把锁。”

资格这玩意什么时候被剥夺都是可以的。也不需要阻止，直接重新封印就好。

也好，我接受了。

“没关系，不会有痛苦的。”她逐渐靠过来，动作很慢的，声音也是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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