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尴尬之际，突然听得一声“喵呜——喵呜——”。

叫声柔和绵软。

翻译：都给我滚。

妖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。随着道路的让开，一只黑猫缓缓走向明华。

人类很难分辨妖族的原形，但这只八成是阿炎。明华蹲下身，作势要把阿炎抱到怀里。阿炎没有拒绝，任凭他提起来。

我：“你们俩认识？”

“在来雨之牙之前不认识，但夕颜说可以相信他，就相信他吧。”

明华边说，边抚摸阿炎。应该是以前也养过猫，手上的动作很是纯熟，温柔得好像我记忆碎片里的他。

“你手上的这只，有一千岁。”

“是啊，妖族真是神奇的一族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我沿着那条散开的道路往族地外面走。

明华捧着阿炎三两步就跟了上来，九命猫的其他族人没有动作，大概是九命猫一族的长老终于拿出了长老的威严。

快要走进人类结界的时候明华停了下来。怀里的阿炎缩成一团，乖巧得仿佛是一只普通人的猫，不知道结界为何物。

明华只好说：“没办法呢，既然你想进来就进来，我很高兴你希望和我在一起。”

无奈中又透着宠溺。

我：“明华，别像养儿子一样的对他。”

“不敢不敢，这可是夕颜推荐的人，是我应当重视、平等地对待。”

“喵喵喵呜，喵呜呜。”

“他说，你再用这种虚假的笑容说着违心的假话，就杀了你。”

明华的脸上露出些许犹豫，很脆弱，但这次是真实的。

“你到底在想什么呢？”

“你在问我？”

“对。”

“世界和平。”

“……”他愣了一下，然后哈哈大笑。

止都止不住，路过的人和妖都纷纷转过头来看他。

“小十六，我们去赤泽吧！”他一把拉住我的手，真挚地看着我，“一定要恢复你的记忆。”

这样的真诚，和当年的那个他一样。时间会令人改变，但是很幸运，他本质里的那些，没有被磨灭。

和妖族在一起，就会遗忘人类的自己，遗忘人与人之间的斗争，那些声望、地位、金钱上的争斗。褪去了伪装，雨之牙里的明华露出了上阳不曾表露过的一面。他的孤独，和孤独里的坚持，一个人面对世间之恶后的善良的坚持，使他的笑容显得那么美好。

就算是笑到最后笑容有些扭曲，我也会把它珍藏。

因为明华的突然松手而掉落到地上的阿炎，狠狠踩了明华的脚。

据后来阿炎的自述，这一摔令他对明华的好感直线往上上升，在此之前他只有夕颜强行加给他的一些好感的。

他表示，九命猫一族有仇必报、报完就算过去。他这一摔稳稳落地，摔完踩完就对有了妹子连九命猫都敢忘敢摔的人类无限敬佩，要知道，在长达千年的妖生中，这种人他都是第一个见。

我：“赤泽你也会去？”

明华：“鬼之国也要去，去完赤泽去鬼之国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喵喵喵……”

一连串猫语。

翻译：进了赤泽，里面个个都是人才，说话又好听，我超喜欢那里。鬼之国就算了，和黄泉谈条件，你们一定会吃亏的。别翻译了，夕颜只让我照顾你。再加上一个人我有能力，代价你却付不起。

雨之牙并非旅游城市，没有景点，没有特产，事情办完，可以走人。

几天的路途之后。来到了梁国著名旅游城市赤泽。因为“神族”的经常来访，这几年客流量比雨之牙还要少。

我们很容易订到了位于市中心酒店的房间。这个酒店挺热门的，是为数不多这几年还能保持盈利的地方。在加上梁国官方的拨款，酒店老板的收入颇丰。

虽然到了目的地，明华仍然没有说为什么要来这里。让我们先随便玩。

我并不能随便玩。我要做好准备迎接记忆的恢复，以前都没什么，但是夕颜说了，在赤泽我会恢复所有的记忆，这样的批量，还是准备一下好。

阿炎也不能随便玩，他要帮我做准备。

身为妖族，阿炎在富裕的时间里学会了很多事情，比如调制药品。他不喜欢，但是干得很好。

作为一个旅游城市，赤泽必须为到访的人来到一切便利。天南地北的药品也非常容易在附近的商店里就能找到。

每天帮我调一碗药，巩固一下灵魂。

阿炎顺便还买了不少其他的东西，各种类型的都有，他说反正我有异空间，很方便。

我是人类中灵力最多的，这种程度依然能使用的术并不多。然而我身上有一颗灵珠，像这样的宝器人类制造出过不少，但灵珠是“无所不能”的。这是师傅说的，灵珠也是小时候他给我的，不过我的能力有限，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控制自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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