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他这样，左权心中冷笑：这无非就是想要借我的口丢弃倩儿这个棋子，免得司马忌狗急跳墙将倩儿绑上城门威胁与他，怕天下人骂他不顾夫妻情义罢了。

左权手指狠狠捻住手中的密信，一颗心被面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外孙逼迫的想要滴血。

他并非是不敢回答这样一句话，只是这样回答了这句话，就等于是答应了，倘若那一幕出现，只能是自己这个左家的大家长出手将自己的孙女亲手毙掉，以免拖累他的丈夫。

倩儿是左家三代人中最乖巧懂事的孩子，那孩子从是他一手带大，疼爱到骨子里，舍不得她受一点的委屈，比正宫皇后在他身边的日子还要长，让他下这样的一个决定，其残酷性可想而知。

周恒历定定看着他，并不催促，雪白的脸颊因为受伤未愈显得很苍白，手中照例是滚动着两只成色极为罕见的猫儿眼宝石，一枚鲜红，一枚嫩绿，此刻看来像是盯着人的鬼眼一般的渗人。

左权眼中有恨意，亮闪闪的，到了这个地步，他一把老骨头，而左家只有面前这一个人拥有周氏血脉，不拥护他还能拥护谁呢。

都到了这个地步，能牺牲的夜都牺牲了，在退缩还有什么意义。

缓缓点点头，左权苍老的眼中有浑浊的泪水流下：“倩儿已经再无用处，倘若司马忌真用她来阻王爷之路，老夫第一个不答应，你舅舅还有一房姨太太，四姐年幼无知，他日入宫还是要依仗她表哥的疼爱的。”

周恒历一瞬笑开：“四表妹娇憨可爱，恒历仰慕已久。”

左权一手撑住面前的桌案艰难的站起道：“如此更好，那丫头对王爷也是仰慕的很。”

佝偻的身子缓慢移动，左权喉中涌上腥甜，他终究是长大了，知道任人疑人，可是连自己的外公母族都排外，都要算计。

那姨太太的女儿常年居于外地，他如何见到过，即便是见到了，那女孩子一不是貌若天仙，二不是地位卓然，他心高气傲又如何肯俯视一眼，只怕是自己不提及那女孩子，他时至今日尚不知自己还有另外一个表妹。

周恒历的绝情狠心，他初初觉得这是上位者的气概，这一刻却萌发了夕阳迟暮的感觉，他一手替左家扶持起来的靠山，他一手将自己最疼爱的孙女交付的良人，他尽全力保下的主子真的值得吗？

他会不会有一天因为多疑而亲手断送了左家，这样绝情的人上了高位是先皇的欣慰吗？

左明看着自己的祖父缓慢的向大帐走来，忙迎上前去问道：“祖父，王爷怎么？”

左权摆了摆手道：“明儿，你今夜进城一趟，告诉时儿，祖父老了，再不能给予他有用的主意，剩下的路就由着他去选吧，不论选是王爷，周恒嘉还是司马忌，祖父都支持他，左家上一代的势力都交付与他手中，你也去吧。”

左明呆愣看着祖父一步一步走进大帐，仿佛看见左家百年氏族的倾塌，轰隆隆之声直刺耳鼓，忍不住他心的掩上耳朵，左权一步一步走着，带着他亲手选的主子走进暗无天日的黑暗之中。

左明转头看向城门处，高耸的城垛上一人翠色袍角，眉眼清淡如水，带着俯视这万擎江山的凌厉之气，他直直的看向这边的营帐，眯着的眼睛中带着一股让人颤栗的阴冷。

司马忌一手后背，一手扶着城垛，淡然下望，精致的眉眼如水墨画一般的飘渺，黑芍药一动不动的在他身后站定。

“怎样？”

“没有踪影，晋姑娘似乎在有意摆脱人跟踪，不论是救她的还是杀她的现在在南地顺江已经乱成一团乱麻，乱战之势比靖安有过之而无不及。”黑芍药声音像一汪死水，波澜不起。

勾起嘴角苦笑，司马忌身上肃杀之气更浓，手下的城垛发出咔嚓一声，断裂一块石料，他们当然找不到，班师回朝这一路上安静的像是一个普通的商队，周恒历果然有些脑子，知道此刻抓住灵韵才是对他最大的威胁，陈兵城下只是一个计策，最大的手臂还是留在了顺江一带。

这几日见他阵中大帐虽多但都是空置，想来潭石晓，左明之流都留在了南地，果然够狠。

“周恒嘉的人到了吗？”

“到了，不过他们似乎也一无所获，还有一队人马再搜救苍楚太子。”

“楚卫？他也在南地？”

“似乎是这样。”

司马忌沉吟半响道：“怪不得在靖安迟迟不见他露面，原来竟是一个多情种。”

黑芍药沉声道：“公子……”

司马忌一拍手道：“回去吧。”

黑芍药紧走两步道：“公子，已经两个多月了，也许晋姑娘已经……毕竟顺江是卫敛的地方。”

司马忌蓦然停住：“不会！”

“公子。”

“南地还在僵持，他们倘若拿得住灵韵一定会来威胁我，没有人来挟持我开城门，那么灵韵就没事。”司马忌似乎为了证明些什么，手指关节有些发白。

“公子，你明明知道有一个人，他即便是杀了晋姑娘也不会来威胁你的，他会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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