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司机。

司机接过来，纵然回避着我的目光，依然满是怜悯。

他是我们结婚那年来的，那时他是个伙子，现在也变得更沉稳。

司机上了车，等了很久，也没有开车。

后排车窗放下来，怀信趴在车窗上，可怜巴巴地瞅着我，声叫：“妈妈……”

我笑了起来，：“跟爸爸回去吧。”

他开始不安了，眼里含了泪，“妈妈……”他天真地伸出手，“抱抱。”

我不出话，狠下心转过了身，像被人推着似得走了几步，脚步跟不上那种虚无的力量，干脆撒开腿跑了起来。

我想逃。

不要再见他。

四周很吵，有灯光照射过来，我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明。

有人抓到了我，拽着我的手臂，在我耳边吼，“你要做什么！”

我被惊醒，抬起头，看到了费子霖怒火中烧的脸。

四周是密密麻麻的车流，车灯明晃晃地在我俩四周照出了一圈光芒，就像舞台上的一出好戏。

费子霖拽着我到了人行道上，依旧是满脸的不满意，“你带他回去。”

我看着他，问：“你不抢了？”

“你认真考虑我的话。”他皱起眉，不悦地：“不要再闹。”

“我要是不考虑呢？”我考虑什么？我讲道理从来都讲不过他，因为他不是人是机器！

费子霖显然强压着怒火，掐得我的手腕剧痛无比。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，：“我让你带他回去。”

我颓然道：“你还会来抢。”

他露出烦躁，没有话。

“我不会自杀。”我扯他的手腕，：“我回去了。”

他侧过了脸，手上捏的更紧，“你也跟我回去。”

我没话。

他就当我默认了，拽着我来到汽车旁边，拉开了车门，怀信坐在儿童座椅上，呆呆地盯着他。

我也不敢在怀信面前挣扎，只好：“你放手，我要回去。”

“上车。”他瞟了我一眼，冷冷地：“回去再谈。”

“我不去。”我再次要求，“我要上楼。”

他没吭声，松开我的手腕，捏住了我的肩膀，打算强行把我塞进去。

我不敢喊也不敢叫，只好隔着衣服咬他的手臂。

他便没在动了，问：“你到底想怎样？不要你，你寻死，要你，你还在闹。”

我松了口，：“你把他带走，我自己上楼，就这样。”

费子霖没吭声，扯着我的手臂，把我拽出来，关上了车门，靠在车身上，质问：“上楼？上楼做什么？自杀？我现在要你回去。”他停顿了好久，：“我和你复婚。”

“我不信。”

“我骗过你？”

“有怀信之前，你跟我你爱我，你知道你不对，你后悔，你什么话都过。”看来今天不点什么，我就不能走，“你是没过你要复婚，你只是让我以为一定会复婚。对我来讲，你没都一样，反正意思就是那样。”

他可能是觉得我不讲道理，不悦地辩解，“我当时……”

“你当时只是想玩我，或者觉得自己吃亏了。”我一句也不想听他的歪理邪，“我啊，那时候也确实不想跟你复婚，因为觉得如果怀孕了，一就行。你也知道我不好怀孕，怪我，全都怪我，我在那之前根本没有想到过。”

费子霖沉默了许久，：“现在跟我回去，明天回新加坡，我告诉他们复婚的事。”

我摇头。

他烦躁起来，“你想怎样？”

“我要怀信，就像之前那样，你定期看他，你也可以派人保护他。”我：“等他十二岁时候，跟他讲清楚让他自己选。我是他妈妈，他得跟我在一起。”

费子霖立刻答：“不行。”

“那我自己回去了。”我再次拽他的手，疲累地：“你放手吧，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了。”

他的态度莫名地好了一些，有点心地：“先跟我回去。”

我还没话，怀信就从他身后把脑袋挤了出来，抓着他的衣袂，瞅着他，：“爸爸。”

费子霖低下头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，柔声：“宝宝进去坐好。”

“不打妈妈。”怀信现在已经不像把他当坏叔叔时那么立场坚定，相反有点讨好似得，：“妈妈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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