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的毛衣编织机辉煌了两年，那两年揽了不少活儿，母亲手艺好口碑也不错。只是服务行业免不了会受气，啥人都有，母亲又爱计较有时做人有点反复，但总体来说生意还是比较红火的。白天黑夜的做，清闲的时候几乎没有，这样把妹妹累坏了，除了去厕所她几乎一天都在机器前不停地推拉着，很累不说还要忍受着挑剔的母亲不断的斥责，就连去厕所次数多了都要被骂，一天二十四小时和母亲在一起真是种旁人无法想象的折磨。

开始母亲答应每月给妹妹发工资，工资虽没小梅的工资高但为了自己家也不计较了。但到发工资时母亲就舍不得了，说了不算，又减了一半。小梅真的很讨厌母亲的这种行为，但妹妹都没说什么她也只好隐忍下来了。可是长时期的劳作，妹妹的身体逐渐吃不消了，视力下降还是小问题，自己的手有时不受控制了，不是把推头推到了地上就是把挑针给扔了手僵的拿不住。

后来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，妹妹害怕了说什么也不给母亲编织毛衣了。机器也老化的不好用了，来织毛衣的人后来也越来越少了，母亲不得已才答应妹妹放弃织毛衣出去找活儿干。她零零星星的接点活儿，也不忙。母亲说买毛衣编织机几乎就是原拿原放没挣钱，但小梅最清楚，这台机器没少给家里挣钱，日进斗金不可能，可维持一家开销还是没问题的，母亲就爱哭穷，像邓婕一样把钱一存，就觉得自己又是穷光蛋了。

弟弟用货车运送木材，那几年真没少挣钱，但也没少花钱。所挣得百分之三十交给了母亲维持用度和交各种税各种打点。剩下的钱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挥霍了，一分钱也没给家人花，都好活他那帮狐朋狗友了。到哪儿一带一大群，吆五喝六，耍派装酷，整个大同城就没有他没去消费过的地儿，小小年纪自我膨胀的像个大爷，却从没心疼过节衣缩食节俭度日的父母。这还到处宣扬说房子是他挣的钱盖的，媳妇是他自己挣钱娶的。其实他最多出了一小半的力。

听闻，他若去溜旱冰，在场的所有人，不管认不认识，那天所有人的开销都算在他身上。给女朋友过生日礼品就花了五千多，那时候的五千可不是个小数目。花钱大手笔别说村里出了名就连整个乡里都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，不知道的人们还以为小梅家里堆着金山银山富足的了不得呢。

弟弟在众人的吹捧中也渐渐变得眼空四海目中无人了，没有礼貌不懂尊卑，看不起贬低嘲笑所有不如他的人，包括他的父母，谴责他的父亲是个窝囊没本事的男人，让他小时候跟着吃了不少苦；母亲只认得钱从来对他没慈爱心疼过，真是天大的冤枉，简直就是信口雌黄。狂妄自恋的都有些变态。儿大不由爷，小的时候不管现在更管不了，父母只敢背后气愤的发发牢骚，若当着面说人家，不狠狠冲你一顿就算是好的了。真成了只螃蟹横着走了。

小梅领着妹妹到云港大厦应聘当了服务员，妹妹把春儿也叫了去。小梅一想起曾被春儿像疯狗似的咬过心里就很不爽，春儿这次也向小梅道谦了，“都怪那时我太小不懂事受人挑唆，跟你无冤无仇的还向你张牙舞爪。后来老末儿走了后我也被人欺负才知道自己做的有多过份。看在我和你妹妹是好朋友的份上，你就别和我一般计较了。”她倒是能屈能伸啊！

在这个大型的国营商场里，其实都已私人承包化，招聘她们的卖鞋区的老板是温州来的个体商，拿着个当时特上档次的大哥大牛逼哄哄指手画脚的像个大闸蟹，长得倒是挺帅，却很讨人厌。每个柜台都被他的老乡承包了，他是个总头儿，天天来监督出售的情况和服务员的态度如何。小梅因为刚接触卖鞋这一行，鞋号和鞋码儿总是记不住，找起来就很费时间，顾客有时因为等的久了就走到别人家去买了。小梅的老板又和“大哥大”是亲戚，所以没少挨大哥大的骂。

好在也就是一星期要强的小梅就已经把货物掌握的很清楚了。只是每天除了吃饭一直站着真让人受不了，站了一星期每只脚的大拇指和二拇指都肿了，连小腿都一按一个坑儿，自从从北京回来这还是第一次肿得这么厉害，不过人是最容易适应环境的，慢慢的就习惯了。只是她怎么也学不会那些卖得好的人的死缠烂打的伎俩，尽管已经很用心了还是经常被大哥大批评卖货不够热情卖力。

那时快过冬季了，北方的天气很寒冷了。郁郁不得志的小梅在有空时便经常去溜旱冰以发泄自己的一腔怨气。全市各个旱冰场她都去过，发完疯心里就会好过点。其实她也很郁闷，她为什么就卖不过妹妹和春儿呢，是人家的地理位置好还是货更好一些呢？还是真的是自己的卖鞋方式太古板？

按提成走，妹妹每个月都挣得比自己多，有时还会多很多，这让自己在家里很没面子，时常被妹妹笑话奚落，母亲还在一旁帮腔，以致小梅很不愿回那个家。真不公平妹妹挣那么多，一分也不上交，最多隔三差五给家里买点菜。自己无论挣多少都要上交一半，母亲现在又不缺钱。为了溜旱冰她有时连饭都不吃，省下钱来去玩，其实玩也不是主要的，也许只是不想有太多时间待在家里吧。

有时也和村里的一些女孩子一起去溜旱冰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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